合同确认率仅一成
“这段时间,所有电厂负责搞煤的人基本每天都在天上飞;目前除了内蒙古和新疆距离太远外,河南、陕西、山西的主要煤炭企业我都接触了,但最终能汇总多少煤谁也不知道。”五大发电集团湖南一家电厂负责人告诉《第一财经日报》。
该负责人向本报指出,目前汇总会上煤电博弈核心在量而不在价;煤企并不敢给国家发改委定的限价政策打折扣,但却无法满足电厂的需求量。
他用形象的比喻向记者解释称:“重点合同煤的汇总好比一个大盘子套一个小盘子,大盘子是煤企和电厂签订的合同量;而小盘子却是签订的合同中最终能确定的量;所以前者是虚,后者才是实的;无数进了大盘子的电厂都是挤破头到昆明来争取进入小盘子的。”
该负责人称,对于电厂来说,价格问题现在并非首要问题,合同中能确定的煤量才最重要。因为有些煤炭企业实际只有600万吨的量,但却要签出去2000万吨,电厂无论出多少钱,最终都拿不够煤。“只要能拿到煤,煤款可以再想办法,关键是信息不对称,就怕提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。”该负责人抱怨。
本报采访的几位目前身处昆明的电厂人士均表示,现在发电厂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:煤炭企业最终能拿出多少煤放进最后的小盘子中。
上述负责人称,尽管电厂之前签订的合同量不少,但最终能进入小盘子的比例仅有十分之一左右。他以自己所在电厂举例称,该电厂一年的用煤量最少需要450万吨,但目前签订的1000多万吨合同中能最终进入小盘子,也就是能保证兑现的量能有100万吨就已算理想。他告诉本报,年头长的老电厂情况会稍好,2005年后建造的新电厂日子更困难,可能连十分之一的量都无法最终获得。
隐形的“核心竞争力”
在上述情况下,相对劣势的电厂除了依靠眼线获取消息、依靠关系人与煤企斡旋外,再无任何筹码。
据了解,眼线是能够为电厂提供汇总会以及煤企消息的人;而关系人大都与煤企高层关系密切,能够协调煤量与运力等,有些就是煤企内部领导的亲戚。
“所有签好的合同都会在汇总会上发生或大或小的变动,每个电厂如果没有自己的眼线和关系人,只能等着靠边站。”五大发电集团之一湖北一家电厂人士告诉本报。
“没有关系人的话,电厂领导全住到昆明来也玩不转,这就是汇总会的现状,”他说,“关系人的费用从吨煤10元到80元不等,但他们在这之外同煤矿以及其他关系人之间的分配我们就不清楚了。”
与此同时,不止一家接受采访的电厂人士向本报表示,汇总会上的竞争实际不是电厂之间的竞争,而是关系人之间的竞争。各方电厂人士云集昆明,也更多出于心理安慰,胜过待在家里焦虑,但实际并无分别,因为自己根本“使不上劲”。
但上述人士称,即使经过关系人的斡旋,电厂最终有多少煤进到小盘子里,也难以明晰。只能等到铁道部最后公布全国运力的汇总结果,并与电厂所在发电集团沟通后,他才能获得集团自上而下的通知,计算出自己电厂最终能在明年分得多少“口粮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