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煤商举例,其供煤给湖南一家电厂,需要给负责采购的电厂燃料部30-50元/吨的回扣,还有化验处20元/吨的费用。“设想一下,如果一个100万千瓦装机的火电厂,每年烧煤300万吨,以50元/吨的中间费用计算,这一块就是1500万元。”
“煤价占到整个电厂运营成本的70%-80%,东部沿海电厂电价比西部平均高出0.1元/度,即高出20%-30%左右,但是加上了运费,沿海电厂接手的煤价却高出内地电厂50%,甚至更多。”前述湖南煤商说,纵使得这样的成本压力下,多数沿海电厂仍能赢利。
该湖南煤商分析,沿海和内地电厂存在两套不同的采购体系,具体体现在价格和检验两方面:沿海以第三方商检作为购煤标准付款,少有内部检验,由是保证公正客观;沿海价格亦比较透明,如国内煤以秦皇岛港等北方港口为参照,外煤报价以广州港为参照,煤价成本多少,电厂上下清清楚楚,做高价格一眼即可看穿,由是寻租空间不大。
与之相对,内地部分地电厂没有公开招标体系,检验不承认第三方体系,主要推行自己内部认证。
“像我们卖煤给一些内地电厂,签合同的时候会有一个合同小款,这个小款就是注明以其检验标本作为依据,这就意味着煤炭发热量做高做低都可以。”上述湖南煤商透露,采购体系的问题容易导致内外勾结,“60吨的一个车皮煤炭,有的煤商敢装近10吨的煤矸石,有的干脆就放一两吨的碎石”,而电厂只拣好煤来检验,“煤老板追求的利润,但电厂难道没有自己的原因?”
该煤商同时认为,电厂虽然缺煤,但没有关系还难以卖煤到电厂。在煤价高企的前提下,为减低成本,电厂最简单的应对之策是煤炭进行公开招标,价低者得,而非暗箱操作,通过竞价将能大幅降低采购成本。
煤价涨幅过高也是不争的事实。自2003年以来,中国煤炭价格持续上涨,以最有代表性的秦皇岛山西优混5500大卡煤炭价格为例,从2003年底的275元/吨已上涨到2011年10月底的850元/吨以上,累计上涨幅度超过200%,而销售电价涨幅不到40%。
煤炭专家黄腾告诉记者,部分越不缺煤的地方,就越敢亏,“中间费用都到了私人腰包里”,其认为应逐步取消重点合同煤,与市场煤同轨,同时也应注意到大型煤企对煤价的控制力日趋加紧,需要更多监管及引入竞争机制。
上述湖南煤商表示:“中电联透露重点合同煤的兑现率仅在50%左右,中国煤炭工业协会称高达90%以上,事实上双方都在倒卖重点合同煤,但应该是煤企方面比较多。”
广州一位煤商则呼吁减少煤炭运输中间环节的费用。其举例,铁路运输需缴纳铁路车皮计划费和点装费,“现在很多地方的点装费都上涨到40-60元/吨”;公路运输需面对密如织网的收费站和名目繁多的罚款;港口部门亦是如此,需缴纳过磅费、化验费、仓储费、移泊费、除杂费、解缆费等诸多事项,“像移泊费,进口煤5.6元/吨,内贸煤4元/吨,但如果是煤商进口给电厂,即是外贸转内贸的概念,需缴纳9.6元/吨,价格过为高昂”。